九孔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第750章 痛苦煎熬的杨暄,安史之乱:我为大唐改命,九孔,废文网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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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地清醒过来——这不是刺杀,这是泄愤!是失控!

现场留下的痕迹——狂暴的劈砍力道、刻意破坏的家具、尸体上多处非致命的虐伤、尤其是最后那具被钉穿嘴巴、脸上凝固着极致恐惧的尸体——无一不在向行家昭示:行凶者绝非冷血杀手,而是带着强烈个人情绪、近乎失控的复仇者!

巨大的失误!比上次更加致命的破绽!冷静下来的杨暄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
他知道,自己亲手将更多的线索,暴露在了父亲那张无形的巨网之下。

他不敢再停留,身影一闪,如同来时一般,消失在破洞外的雨夜之中,只留下满室狼藉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。

雨水混合着血水,在地板上肆意流淌,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失控。

这些细微却致命、带着强烈个人烙印的破绽,如同滴入清水中的浓墨,在杨国忠那张高度戒备、覆盖整个蜀地、如同精密蛛网般的情报系统中,无声地洇开、扩散、串联。

成都府,相国府邸深处。即使外面风雨飘摇,这里依旧灯火通明,温暖如春。

名贵的沉水香在错金博山炉中袅袅升起,带着一种能麻痹人心的甜腻,与书房内无处不在的阴谋气息奇异地混合在一起。

杨国忠身着柔软的云锦常服,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紫檀木榻上,保养得宜的手指,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温润如脂的羊脂白玉貔貅。

他面前宽大的紫檀书案上,如同棋盘般摊放着几份来自不同渠道、墨迹犹新的情报。

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,使得他那张因养尊处优而略显富态的脸庞,更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的阴鸷。

他先拿起第一份报告,上面详述了城郊王录事庄园遇袭的细节。

当看到“袭击者手法精绝,疑似顶尖刺客,然于目标卧房内,面对床头《稚子扑蝶图》时,曾出现极其短暂之迟滞,致目标惊醒逃脱,后被外围‘地网’暗哨捕获”时,他摩挲玉貔貅的手指微微一顿。

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和……某种锐利的光芒。

“迟疑?面对一幅稚子图?顶尖刺客不该有这种妇人之仁……”

接着是第二份报告,来自成都府衙的仵作和杨国忠建立的“地网”组织对“醉仙居”血案的联合勘察。

报告用极其冷静的笔触描绘了现场的惨状,特别强调了:“凶手武力较高,然手段狂暴,泄愤痕迹明显。现场破坏严重,尸体伤痕多系虐杀,尤其最后一具,被利器贯穿口腔钉死于地,面部表情呈极度惊骇状。”

“结合死者生前谈话内容涉及……(此处隐晦提及了对杨国忠过往的鄙夷议论)……判断行凶者动机中,个人情绪(尤其是对涉及杨相过往言论的极端愤怒)占据主导,非纯粹受雇之专业杀手所为。”

杨国忠的眉头渐渐锁紧,眼神变得冰冷。

当看到“对涉及杨相过往言论的极端愤怒”这一句时,他捏着报告的手指骤然用力,指节微微泛白。

第三份报告则来自他安插在城防体系核心的眼线:“连日来,发现数股行踪诡秘、身手异常矫健且训练有素之‘江湖客’潜入成都。其行动模式高度统一,善于利用阴影与恶劣天气,匿踪潜行之术极为高明。经‘地网’密档比对,其风格……隐隐与长安煊赫门下那支‘幽影’卫队,有七分神似!”

“杨暄这逆子一手建立的煊赫门幽影卫队?!”杨国忠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
这个名字,触动了他心底最深处的警惕。

裴徽!他派了谁……潜入成都?目标是谁?不言而喻!

杨国忠猛地坐直了身体,将三份报告并排摊开在眼前,鹰隼般的目光在字里行间反复扫视、对比、串联:

对杨氏旧事的极端敏感反应(酒楼血案)……

熟悉的煊赫门“幽影”行动风格(城防报告)……

面对稚子图时那不合常理的、充满人性弱点的“迟疑”(庄园袭击)……

泄愤般的、暴露强烈个人情绪的“虐杀”(酒楼血案)……

一个令他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结、继而燃起焚天怒火的推测,如同一条冰冷滑腻、带着致命毒牙的蝮蛇,死死缠绕上他的心头!

裴徽派来杀他的人,这个手法精绝却会因一幅稚子图动摇、会因侮辱杨氏而狂暴失控的顶尖刺客……

——很可能就是他那个被裴徽彻底“洗脑”了、背叛了家族、背叛了生身父亲的逆子!

——杨暄!

“逆子!!”

一声低沉压抑、却蕴含着滔天怒火与刻骨寒意的咆哮,从杨国忠的喉咙深处挤出!

他手中的白玉貔貅被狠狠攥紧,坚硬的玉石硌得掌心生疼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声响,一片惨白!

震惊!被至亲骨肉背叛的锥心之痛,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,带来一阵尖锐的痉挛。

那是他杨国忠的种!是他血脉的延续!竟然将刀锋对准了自己的生父?!

然而,这痛楚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。

下一刻,更强烈的、足以焚毁一切的愤怒,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、属于权谋家的冰冷算计,如同冰水浇灭了火焰,瞬间占据了上风。

他杨国忠能从一介市井无赖爬到今日“权倾蜀地、挟王自重”的位置,靠的就是这份在关键时刻摒弃一切软弱、比任何人都狠辣无情的决断和机心!

亲情?在至高无上的权力和生死存亡面前,不过是最廉价、最该被舍弃的筹码!

既然儿子选择了做裴徽的刀,那就要有被父亲折断的觉悟!

杨国忠缓缓松开手,那枚温润的玉貔貅已被他掌心的汗水浸透。

他脸上所有的震惊和痛苦都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,如同暴风雨前夕死寂的海面。

那双深陷的眼窝里,闪烁着毒蛇般冰冷、精于算计的光芒。

“来人。”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。

一个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的黑衣人出现在书房角落,躬身待命。

“传令‘地网’。”杨国忠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,却透着森然杀机,“目标锁定:疑似煊赫门‘幽影卫’,首领特征:年轻,身手极高,对杨氏过往言论极度敏感,可能……有迟疑弱点。”

“重点监控所有可能接近相府的路径、制高点,特别是……” 他顿了顿,眼中寒光一闪,“发现踪迹,不必请示,格杀勿论。记住,我要死的,不要活的。”

最后几个字,他说得格外清晰,斩钉截铁,彻底斩断了最后一丝父子情分。

“是!”黑衣人领命,又如鬼魅般消失。

杨国忠重新拿起那枚玉貔貅,放在眼前细细端详。

貔貅,招财进宝,吞食四方。

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残酷的弧度。

“我的好儿子……既然你选了这条路,那就让为父看看,裴徽把你这把刀,磨得有多快?这场父子局,才刚刚开始……”烛火摇曳,将他映在墙上的影子拉得巨大而扭曲,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。窗外的风雨声,似乎更急了。

……

杨国忠的书房内,烛火摇曳,将墙壁上悬挂的猛虎下山图映照得狰狞欲扑。

檀香袅袅,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铁锈般冰冷的气息。

案几上,那份关于儿子杨暄秘密潜入蜀地、意图刺杀自己的密报,已被他攥得皱成一团,纸屑从指缝间簌簌落下。

“逆子!好一个逆子!”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他胸腔深处迸发,如同受伤猛兽的呜咽。

他额角青筋暴跳,眼中血丝密布,那张保养得宜、惯于堆砌笑容的脸庞此刻扭曲如厉鬼。

短暂的、几乎令人窒息的震怒过后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。

那平静之下,是淬了剧毒的冰棱在疯狂凝结。

他嘴角缓缓勾起,不是笑,是肌肉僵硬的抽搐,最终定格成一抹残酷而冰冷的弧度,仿佛毒蛇吐信前的蓄势。

既然儿子要来杀老子,演这出“大义灭亲”的戏码,那老子就亲手为你搭好这断头台,让你演个够本,死个明白!

“来人!”声音不高,却带着金铁交鸣般的穿透力,在寂静的书房里激起回响。

心腹管家杨福,一个面容刻板、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老者,几乎无声地出现在门口,仿佛一直就在阴影中等待召唤。

“去,把‘影鹞’给我叫来。要快。”杨国忠的声音低沉而清晰,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,“另外,通知陈将军,三日后亥时,调三百最精锐的弩手,着便装,秘密进驻青羊宫。再调两百玄甲卫,提前埋伏于道观各处,听我号令。记住,是‘秘密’,连一只苍蝇都不许惊动!”

“喏!”杨福躬身应命,没有多余一个字,身影悄然退入黑暗。

片刻,一个身影如同从墙壁阴影中剥离出来,无声无息地跪在杨国忠面前。

此人一身灰扑扑的仆役打扮,面容普通得丢进人群立刻消失,唯有一双眼睛,空洞无神,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幽暗。

“影鹞,”杨国忠俯身,声音压得极低,如同毒蛇在枯草上游走,“三日后,我要你‘暴露’给杨暄在城里的暗桩。

让他们‘发现’你,让他们‘策反’你。

然后,把这份‘情报’,惶恐不安、视若珍宝地献给你的‘新主子’。”

他递过一张纸条,上面清晰地写着:

三日后亥时,延王殿下为登基大典祈福禳灾,将秘密移驾城西青羊宫斋戒一夜。

为示虔诚低调,随行护卫将大幅精简,仅留核心亲卫三十六人。

戌时三刻至亥时一刻换防之际,宫观西侧角门附近防卫因路线重叠,会出现约半炷香的短暂‘空隙’。

此为唯一良机!天佑大唐,诛奸讨逆!

“细节要真,惶恐要像,漏洞要‘巧妙’。”杨国忠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纸条上的“空隙”二字,眼中闪烁着猫戏老鼠的残忍光芒,“让他们以为是自己运气好,挖到了致命破绽。明白吗?”

“主人放心,影鹞明白。”影鹞的声音平淡无波,双手接过纸条,仿佛接过的是自己的催命符,却又毫无波澜。

他身形微晃,再次融入阴影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当那份带着汗渍、边缘微皱的“绝密情报”通过特殊渠道送到杨暄手中时,他正藏身于成都城南一处废弃染坊的地窖里。

潮湿的霉味和残留的染料气息混合在一起,令人窒息。昏暗的油灯下,杨暄的脸庞一半在光中,一半在影里,显得格外苍白。

他逐字逐句地读完,心,却沉入了冰冷的万丈深渊。

陷阱!这几乎是在他眼前明晃晃地写着!

“延王出行,护卫精简?父亲多疑如狐,狡诈如狼,延王是他手中最重要的傀儡,岂会如此大意?”杨暄的手指死死捏着纸条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
纸条上那“半炷香的空隙”,在他眼中,分明就是一张张开的、布满獠牙的巨口,等待着他自投罗网。

他猛地闭上眼睛,脑海中闪过父亲那张阴鸷的脸,闪过裴徽殿下那双深不见底、隐含雷霆的眸子,闪过临行前裴徽那不容置疑、冰冷如铁的命令:“……亲手斩下他的头颅,带回长安。此乃大义,亦是尔等煊赫门存续之基!”

深入蜀地,行踪已露。

以父亲的手段,延王身边和父亲自身的防卫,此刻必然如铁桶一般。

错过这次“机会”,恐怕真的再无接近目标的可能。裴徽殿下的耐心和煊赫门的命运,都等不起下一次未知的冒险。

更深层的痛苦,如同毒藤缠绕心脏。

一丝连他自己都唾弃的、可悲的侥幸,在绝望的土壤中顽强滋生:万一……万一父亲真的百密一疏?

万一自己能在刀锋相向之前,当面质问,唤醒他沉睡已久的一丝人性和对大唐的忠诚?

亦或是……内心深处那个被忠诚与背叛、父权与君命撕裂到麻木的灵魂,渴望着一个干脆的了断?

无论是死在父亲手上,还是死在完成任务的路上,都比这无休止的煎熬来得痛快!

“门主……”身边最得力的副手李燮,声音低沉沙哑,“此去……九死一生。您若下令,兄弟们拼死护您突围出城,总还有一线生机。”

杨暄睁开眼,眼底布满骇人的血丝,像一张猩红的蛛网。

他缓缓摇头,声音嘶哑:“突围?然后呢?任务失败,煊赫门上下,如何向殿下交代?父亲……他又会如何报复?”

他惨然一笑,笑容里是无尽的疲惫和绝望,“对命令的恐惧,对命运的麻木,还有这点可悲的侥幸……呵,我们还有得选吗?”

他猛地站起身,油灯的火苗剧烈跳动,映照着他眼中最后一丝挣扎熄灭,化为死水般的决绝:“传令!挑选三十名最擅潜行、刺杀、近身搏斗的兄弟,备好强弩、淬毒匕首、袖箭。三日后亥时,目标——青羊宫!此行,有死无生!”

地窖内一片死寂,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。

李燮等幽影卫精锐默默抱拳,眼神中燃烧着赴死的忠诚。他们知道,此去,不是刺杀,而是飞蛾扑火。

……

……

三日后,亥时将近。

城西,青羊宫。

夜色浓稠如墨,沉重地压在这座香火不盛的古朴道观之上。

白日里偶尔响起的钟磬声早已沉寂,连虫鸣都消失无踪,仿佛天地万物都被这无边的黑暗扼住了喉咙。

几盏孤零零的长明灯悬挂在殿角飞檐下,昏黄的光晕在夜风中飘摇不定,投下扭曲拉长的幢幢鬼影,如同地府引路的幽魂灯笼。
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气味:香烛燃烧后残留的淡淡檀香余烬,草木枝叶在夜露浸润下散发的清冷湿气,还有……一种若有若无、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腐朽土腥味。

风穿过庭院中那几株参天古银杏,干枯的叶片摩擦着,发出沙沙……沙沙……的声响,单调而空洞,更衬得四周死寂一片,令人心头发毛。

杨暄率领着三十名幽影卫精锐,如同三十道融入夜色的水流,无声无息地“流淌”至情报所指的西侧角门区域。

他们身着特制的夜行衣,布料吸光,行动间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。

每个人都屏息凝神,只余下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。

角门虚掩着,门轴似乎刚上过油,开启时竟无一丝声响。

门外守卫稀稀拉拉,只有两个打着哈欠的士兵倚在门框上,巡逻的队伍脚步声也显得拖沓而遥远,间隔清晰可闻。

一切都与情报描述的“空隙”完美契合!

这异常的“顺利”,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上每个人的脖颈。

杨暄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每一步踏在湿滑冰冷的青石板上,都仿佛踩在薄冰之上,随时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
他身后,经验丰富的幽影卫们也感到了强烈的不安,握紧兵器的手心沁出冷汗。

他们如同幽灵般穿过角门,潜入主殿区域。

青羊宫的主殿“三清殿”在惨淡的月光和摇曳的灯影中,如同蛰伏的洪荒巨兽,巍峨而阴森。

殿前广场空旷得令人心悸,中央巨大的青铜香炉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,像一座沉默的墓碑。

四周环绕的古树,枝桠虬结伸展,在微弱的光线下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,如同无数窥伺的妖魔。

就在杨暄的脚尖踏入广场中心,踩上那片冰冷青石的那一刻——

“哐!哐!哐——!!!”

三声刺耳欲裂、急促到令人心脏骤停的铜锣声,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死寂!声音在空旷的殿宇间疯狂回荡,如同地狱的丧钟被猛然敲响!

紧接着——

“呼啦——!!!”

无数火把如同从地狱深渊喷薄而出的烈焰,在同一瞬间,从三清殿的琉璃瓦顶、粗壮的朱漆廊柱之后、假山嶙峋的缝隙、甚至庭院周围那些古树浓密的树冠之中——猛地燃起!

熊熊烈焰疯狂跳跃,炽热的光焰瞬间将整个广场照得亮如白昼!

刺目的光芒让习惯了黑暗的杨暄等人眼前一片血红白茫,瞬间失明!

更令人绝望窒息的是火光照耀下那无处不在、闪烁的森然寒芒!

强弓!

劲弩!

密密麻麻、层层叠叠的箭镞,如同钢铁荆棘组成的死亡森林,从每一个可以想象和无法想象的角落伸出——殿顶的飞檐后、廊柱的阴影里、假山的孔洞中、甚至地面看似平整的石板缝隙下!

冰冷的金属箭头反射着跳跃的火光,汇聚成一片令人头皮炸裂、汗毛倒竖的死亡星海!

弓弦被拉至极致的“吱嘎”声汇聚成一片低沉而恐怖的死亡嗡鸣,如同无数毒蜂在耳边振翅!

沉重的三清殿殿门,在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——嘎吱——”声中,带着岁月的沉重和阴谋的冰冷,轰然洞开!跳跃的火光涌入,映照出殿内森严如林的阵列。

数十名身披玄色重甲、面覆狰狞兽面护具、手持丈二长戟与雪亮横刀的亲卫,如同钢铁浇铸的杀戮机器,纹丝不动地肃立,拱卫着中央那个身影。

杨国忠,身着象征无上权柄的深紫色蟒袍,金线绣制的四爪龙纹在火光下熠熠生辉,头戴七梁进贤冠,在亲卫铁壁般的簇拥下,缓缓踱步而出,踏上殿前那冰冷的石阶。

火光在他脸上跳跃,映照出那张毫无表情、如同戴上了玉石面具的脸。

只有那双眼睛,深不见底,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,如同两口冻结万年的寒潭,清晰地倒映着广场中央那数十个渺小、孤立的身影。

那目光最终精准地、如同两道无形的冰锥,穿透跳动的火焰和弥漫的硝烟气息,死死地钉在杨暄身上。

“逆子——!”杨国忠的声音不高,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怒意和刻骨铭心的寒意,每一个字都像是沉重的冰坨,狠狠砸在杨暄的心口,让他浑身剧震,五脏六腑瞬间冻结!最后一丝残存的、如同风中残烛般的侥幸,彻底粉碎,化为冰冷的灰烬!

“呃啊——!”杨暄发出一声混合着无尽痛苦、屈辱和被彻底愚弄的悲愤嘶吼!

他猛地抬手,狠狠一把扯下了蒙面的黑色布巾!

火光下,一张年轻却因极致情绪而扭曲变形、几乎无法辨认的脸庞暴露在众人眼前!

汗水、不知何时飘落的冰冷雨丝、混合着屈辱与绝望的泪水,在他沾满灰尘的脸上肆意纵横,冲刷出道道泥泞的沟壑。

双眼因愤怒、痛苦和连续煎熬而布满骇人的血丝,猩红一片,如同濒死绝境中择人而噬的凶兽!

他的嘴唇被自己咬破,一丝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淌下。

“父亲——!!!”这声呼唤不再是孺慕,而是泣血的控诉,声音因极致的情绪撕裂而沙哑破音,如同砂纸摩擦枯骨,“收手吧!!!睁开你的眼睛看看!!!看看你究竟在做什么?!!”

……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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