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义犬 杨大洪 查牙山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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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士见状，笑道：“看来你还未能放下这身俗念啊！银子就在江边，你自己去取吧。” 杨涟半信半疑地走到江边查看，竟真的在浅滩处找到了那十两银子，心中对道士的神通敬佩不已，直呼其为仙人。道士却随意一指，说：“我可不是仙人，真正的仙人在那边呢！” 杨涟下意识回头张望，道士趁机用力一拍他的脖颈，喝道：“俗哉！”

这一拍，杨涟只觉喉间一阵翻涌，不由自主地张开嘴，“哇” 地吐出一物，“啪嗒” 一声掉在地上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他俯身查看，只见一团红丝中，还裹着当年卡在腹中的饭粒。而那折磨他许久的病症，竟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杨涟又惊又喜，回头再寻道士，却早已不见了踪影。

后来，杨涟在仕途上崭露头角，以刚正不阿闻名天下。他生如河岳般巍峨，逝如日星般璀璨。有人为他未能成为长生不老的仙人而惋惜，可在世人心中，天上多一位仙人，又怎比得上世上多一位心怀天下、敢于直言的圣贤呢？ 杨涟这段江边奇遇，也成了当地人口口相传的传奇故事 。

3.查牙山洞

查牙山诡窟

康熙年间，章丘查牙山终年笼罩在云雾之中，显得格外神秘。山中有一处石窟，形状如井，深达数尺。北壁处有一扇洞门，远远望去，漆黑深邃，仿若一只巨兽张开的巨口。

九月初九，重阳佳节，几个附近村庄的村民相约登山饮酒，来到了石窟旁。望着那神秘的洞窟，众人好奇心大起，一番商议后，决定入内一探究竟。其中三人自告奋勇，接过火把，系着绳索缓缓而下。

洞窟内部宽敞高大，与高大的房屋无异，可往里走了几步，空间便逐渐狭窄起来，很快就到了洞底。洞底有个狭小的洞口，仅容人如蛇般爬行进入。火把照亮之处，前方一片漆黑，深不见底，寒意阵阵袭来。

同行的两人心生畏惧，打起了退堂鼓。可另一人却夺过火把，轻蔑地嗤笑一声，毅然钻进了洞口。幸运的是，狭窄之处不过墙壁般厚度，穿过之后，空间又豁然开朗。他直起身子，小心翼翼地前行。头顶的岩石参差不齐，高高耸立，仿佛随时都会坠落；洞壁上的岩石嶙峋怪异，宛如寺庙中的雕塑，化作各种鸟兽、人鬼的形状，有的鸟儿似要展翅高飞，有的野兽似要猛扑而来，有的人像若坐若立，而那些鬼魅魍魉，面露狰狞，怒目圆睁，模样大多丑陋可怖，看得人不寒而栗。

尽管心中恐惧，好在脚下道路平坦，没有什么斜坡。他小心翼翼地前行了几百步，只见西壁处出现一个石室。石室门口左侧，立着一块怪石，宛如一个鬼面人身的怪物，怒目圆睁，大口大张，牙齿舌头狰狞凶恶，左手握拳抵在腰间，右手五指张开，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。他吓得浑身汗毛倒竖，呆立当场。

远远望去，石室门内似乎有燃烧过的灰烬，他心想必定有人曾经来过，这才稍稍壮了壮胆，硬着头皮走了进去。只见地上摆放着碗盏，里面满是泥垢，不过这些器物看起来都是近期的，并非古物。旁边还放着四个锡壶，他见财起意，解下腰带将锡壶系在腰间。

随后，他又向四周张望，这一瞧，差点魂飞魄散 —— 西角竟躺着一具尸体，双臂和双腿向四周伸展着。他强忍着恐惧，凑近细看，只见尸体脚上穿着尖头绣鞋，鞋底梅花图案依稀可辨，这才知道是名少妇。不知她来自哪里，又死去多少年了。她的衣服早已黯淡破败，分不清原本的颜色；头发蓬乱，像一筐乱丝般粘在骷髅头上；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和鼻孔，还有两排如瓠子籽般洁白锋利的牙齿，想必那就是嘴巴了。他想着这头颅上或许有金珠首饰，便将火把凑近，刹那间，仿佛有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，吹得火把摇曳不定，火焰泛着诡异的暗黄色，尸体的衣服也轻轻飘动起来。

他惊恐万分，双手不住颤抖，火把 “啪嗒” 一声熄灭了。黑暗瞬间将他吞噬，他凭着记忆拼命往回跑，不敢伸手摸索洞壁，生怕碰到什么鬼怪之物。慌乱中，他一头撞上岩石，摔倒在地，又急忙爬起来继续跑。冰冷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，浸湿了下巴，可他早已顾不上疼痛，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，只是拼命喘息着往前跑。好不容易跑到洞口，正要趴下身子往外爬，突然感觉头发被人一把抓住，一阵眩晕之后，便失去了意识。

井上的人等了许久，迟迟不见他们出来，心中顿生疑虑，又放下两人下去查看。这两人探身进洞，只见洞口处，先前那人的头发挂在岩石上，人早已没了气息，浑身是血，僵硬地倒在地上。两人吓得脸色煞白，不敢再往里走，只能坐在原地唉声叹气。不久，井上又派两人下来，其中一人胆子较大，壮着胆子走进洞内，将尸体拖了出来，放在山上。过了许久，这人才悠悠转醒，断断续续地讲述了洞内的经历。众人都为没能探到洞底而感到遗憾，心想若能走到尽头，必定还有更奇特的景象。后来，章丘县令听闻此事，命人用泥土封住了洞口，从此再无人能进入。

在康熙二十六七年，养母峪南边的石崖崩塌，露出一个洞口，远远望去，洞内钟乳石林立，如同密密麻麻的竹笋。然而此处幽深险峻，无人敢贸然进入。忽然有一天，来了一位道士，自称是钟离仙翁的弟子，说：“师父派我先来清理洞府。” 当地百姓为他准备了火把，道士拿着火把进入洞内，却不慎坠落在石笋上，石笋贯穿腹部，当场死亡。此事上报县令后，县令也命人封住了这个洞口。人们都说，这洞内必定藏着奇妙的景象，可惜道士命丧于此，再也无法知晓其中的奥秘了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