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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冬的夜,朔风卷着细雪如刀般刮过青石板路。江州城最偏僻的“白雀巷”里,家家户户紧闭门窗,唯有巷尾那座挂着褪色白灯笼的老宅透出幽幽的光。这座宅子原是白家绸缎庄的祖宅,可自从三年前白家灭门惨案后,便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凶宅。
年轻的画师沈砚是个不信邪的外乡人,因听闻白家老宅中有幅价值连城的古画,便租下了老宅东厢房。房东是个佝偻着背的老头,交接钥匙时,他的手指几乎要陷进沈砚的掌心:“后生仔,夜里不管瞧见什么,千万别开窗,更别应那喊‘杀破白’的声音。”
沈砚敷衍地点头,待老头走后,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在宅子里寻找那幅传说中的画。老宅内弥漫着腐朽与香灰混杂的气味,每走一步,木地板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。当他推开西厢房的门时,一股寒意扑面而来,借着油灯昏黄的光,他看见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白绢画——画中是一位身着素白衣衫的女子,眉眼低垂,手中握着半块玉佩,嘴角却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,而画的右下角,赫然写着“杀破白”三个暗红大字,字迹似血般凝结。
当夜,沈砚在东厢房作画,忽听得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,停在他的窗下。紧接着,一个空灵的女声响起:“公子,能帮我找到另一半玉佩吗?”沈砚想起房东的叮嘱,强压下心头的恐惧,没有回应。那声音却不依不饶,开始低低吟唱:“白绢白,血刃白,半块玉佩藏祸灾……”
歌声越来越凄厉,沈砚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顺着窗缝往里钻。他猛地转身,竟看见门缝里渗出缕缕白雾,白雾中隐隐浮现出一双惨白的手。沈砚抄起桌上的镇纸砸过去,“砰”的一声,白雾消散,窗外也恢复了寂静。
可从那夜起,沈砚每晚都会被同样的声音骚扰。渐渐地,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异常:手腕上莫名浮现出青色的脉络,如同蛛网般蔓延;镜子里的自己,瞳孔偶尔会闪过一丝诡异的白色。更可怕的是,每当他望向那幅白绢画,画中女子的眼神仿佛会跟着他移动。
一日,沈砚在城中偶遇一位云游的老道士。老道士瞥见他手腕的异状,脸色骤变:“后生,你这是被‘白煞’缠上了!白家灭门案,根本不是坊间传闻的强盗劫财那么简单!”原来,白家世代经营绸缎生意,表面光鲜,实则暗中勾结匪帮,抢夺民间稀世绣品。二十年前,白家为得到一幅用少女发丝绣成的《百雀图》,竟将绣娘一家满门抄斩。绣娘临终前,用自己的鲜血在白绢上画下诅咒,又将诅咒之力封印在半块玉佩中。
三年前,白家后人无意间打破了封印,诅咒现世,白家上下十七口,一夜之间皆被割喉而亡,死状可怖,且每个人手中都紧攥着半块玉佩。而那幅承载着诅咒的白绢画,却一直留在宅中,等待着下一个入局者。
老道士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递给沈砚:“今夜子时,你将符纸贴在画框上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”沈砚攥着符纸回到老宅,却发现西厢房的门不知何时已大开,那幅白绢画在风中轻轻晃动,画中女子的嘴角咧得更大了。
子时将近,沈砚鼓足勇气,将符纸贴向画框。可就在符纸即将贴上的瞬间,一道白影闪过,符纸被震落在地。沈砚抬头,只见一位身穿素白嫁衣的女子立于画前,正是画中之人。她缓缓转身,脖颈处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渗血,手中的半块玉佩泛着冷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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