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2章 越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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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如注，雨水砸在青石监狱的铁窗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。我蜷缩在潮湿的草堆里，听着远处传来的闷雷声，身上的镣铐随着每一次战栗发出刺耳的碰撞声。这座矗立在荒郊野岭的监狱，因十年前那场震惊全国的囚犯集体暴动而闻名，如今，我即将成为这里新的“传奇”。

我叫陆川，被指控杀害了自己的妻子，判处无期徒刑。但我知道，我是被陷害的。入狱三年来，我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越狱的机会，而今晚，或许就是最好的时机。暴雨会掩盖所有的声响，狱警们也会因为恶劣的天气而放松警惕。

夜色愈发深沉，我轻轻推开牢门。这扇我用三年时间慢慢磨松的铁门，此刻发出微弱的吱呀声。我屏住呼吸，观察着走廊里的动静。值班的狱警正在打盹，他的鼾声在寂静的监狱里回荡。我小心翼翼地绕过他，朝着记忆中的通风管道走去。

通风管道位于监狱的西北角，是我经过无数次观察选定的逃生路线。我费力地爬上管道口，金属的凉意透过囚服渗进皮肤。管道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，大概是多年未清理的缘故。我强忍着不适，手脚并用，在黑暗中艰难前行。

不知爬了多久，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声响，像是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。我心中一惊，停下动作。黑暗中，我仿佛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。“一定是幻觉。”我在心里安慰自己，继续向前挪动。然而，那声音越来越近，伴随着一阵阴恻恻的笑声，在封闭的管道里回荡。

我慌乱中加快速度，却不小心撞到了管道壁，发出巨大的声响。那笑声戛然而止，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爬行声，从四面八方涌来。我惊恐地回头，借着管道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，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：一群浑身腐烂、眼神空洞的囚犯，正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。他们的衣服破破烂烂，露出的皮肤上布满蛆虫，其中一个的半边脸已经消失不见，只剩下森森白骨。

我尖叫着转身逃跑，却发现前方也出现了同样的身影。绝望中，我想起了狱友老张临终前的话。老张是这里的“老人”，在我入狱第二年因病去世。临终前，他拉着我的手，眼神里充满恐惧：“小陆，千万别想着从通风管道逃出去。十年前那场暴动，死了太多人，他们的怨气太重，都被困在这里……”当时的我只当他是在说胡话，如今想来，后背一阵发凉。

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我突然摸到口袋里有一张皱巴巴的符咒。那是入狱前，母亲偷偷塞给我的，说能保我平安。我颤抖着将符咒拿出来，符咒刚一展开，周围的鬼魂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，纷纷后退。我趁机奋力向前爬去，终于看到了出口的光亮。

我从通风管道掉落在监狱外的泥地里，浑身湿透，狼狈不堪。但我顾不上这些，爬起来就朝着远处的树林狂奔。身后，监狱的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声，仿佛那些冤魂在为我送行。

不知跑了多久，我终于在树林里发现了一条小路。沿着小路走了大概半小时，一座破旧的小村庄出现在眼前。村子里静悄悄的，没有一丝灯光，只有几间破旧的房屋在风雨中摇摇欲坠。我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，开门的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太太。她看到我浑身湿透、狼狈不堪的样子，微微一愣，随后将我让进屋里。

屋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，摇曳的灯光下，老太太给我端来一碗热汤。我感激地接过，喝了一口，身体渐渐暖和起来。“年轻人，你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岭的？”老太太坐在我对面，眼神里充满了好奇。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将自己越狱的事情告诉了她，当然，省略了在通风管道里遇到鬼魂的那一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