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暗处的较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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答案毫不意外：星辰创意位列其中

市建委的预审会议上，明远与张成狭路相逢。轮到星辰创意汇报时，张成展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技术方案：AI模拟居民动线、VR历史场景复原、智能家居全覆盖...

\"我们将打造全国首个'元宇宙历史街区'。\"张成自信满满，\"住户可以随时切换古今场景...\"

评委们频频点头，直到明远提问：\"这些技术需要住户购买配套设备吧？现有老年居民的使用成本考虑过吗？\"

会场一静。张成笑容不变：\"变革总有阵痛。\"

轮到共生设计汇报，明远没有播放精美ppt，而是展示了一段视频：城西养老院的老人们讲述改造前后的生活变化。陈爷爷对着镜头说：\"最好的设计是让我们觉得自己还能有用。\"

明远接着展示了一套截然不同的方案：由居民自主选择的\"渐进式改造\"。保留原有邻里关系网，每户可定制改造内容，甚至能参与施工获得报酬。

\"这不是颠覆，而是进化。\"明远总结，\"就像一棵老树发新枝，根基越深，枝叶越茂。\"

会后，建委副主任私下告诉明远：\"理念很好，但星辰有外资背景，资金实力...\"

\"如果我能解决资金问题呢？\"明远问。

三天后，明远带着小满来到沪上着名侨商林伯的宅邸。这位九十高龄的南洋华侨，正是看了养老院报道后主动联系的。

\"我出生在老城厢的弄堂里。\"林伯抚摸着褪色的老照片，\"现在回去，邻居都不认识了...\"他突然指着小满画的\"家树\"标志，\"这个好！有根有叶，就像我们中国人。\"

当明远提到资金困难，老人大笑：\"钱我有的是，缺的是花钱的意义。\"他当场拍板成立基金会，\"专门支持你的'共生改造'！\"

离开时，小满突然问林伯：\"爷爷，你的家树在哪里呀？\"

老人怔住，随后老泪纵横：\"小姑娘问得好啊...我的家树，是该落叶归根了。\"

中标通知书送达当天，岳母破天荒下厨做了明远爱吃的红烧肉。饭桌上，她斟了杯酒推给女婿：\"我错怪你了。\"

明远正要回应，苏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手帕上赫然有血丝。医院检查结果让所有人如坠冰窟：癌细胞可能转移，需要立即进行二次手术。

\"什么时候复发...为什么不早说？\"明远握着妻子的手发抖。

苏晴虚弱地笑笑：\"看你那么投入项目...\"

窗外，一阵急雨打落了初开的桂花。小满把掉落的桂花捡进玻璃瓶，小声对\"家树\"说：\"你要加油长大，妈妈才会好起来...\"

明远站在雨幕前，手机不断震动——林姐转发的工作邮件，张成向媒体爆料\"共生设计创始人家庭内幕\"；施工方催促确认图纸；论坛组委会询问发言主题...

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，模糊了窗外的一切。明远想起苏晴手术前的夜晚，他们也是这样看着雨中的城市灯火。那时的选择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，而现在，又到了抉择的时刻。

他转身抱起专心摆弄桂花的小满，女儿身上带着阳光和植物的气息。\"宝贝，\"他轻声说，\"接下来爸爸会多陪妈妈，工作室可能要...\"

\"我知道！\"小满突然举起玻璃瓶，\"我们把桂花送给妈妈吧！陈爷爷说，桂花晒干了可以一直香香的，就像爱一样不会消失！\"

明远紧紧抱住女儿，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化作一个悠长的呼吸。窗外，雨势渐小，云层间透出一线天光，照在那棵经历风雨却愈发挺拔的桂花树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