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3章 星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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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注视的皮肤如瓷器般瞬间泛起冰裂纹路，那些纹路如蛛网般迅速蔓延，缝隙里渗出的茶香，犹如茶馆初代说书人精心熬制的醒魂汤药，馥郁芬芳。

那汤药需用清晨带露的忘忧草、三百年陈酿的女儿红，以及说书人自己的心头血调配，此刻药香弥漫，青铜镜框熔炉里的初代器灵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，忽地停下了手中的锻锤。

那器灵本是由千年青铜树心幻化而成，此刻却将半成型的面具紧紧按向自己残破的脸庞，面具边缘渗出的铜液，竟与林寒腕间的锁魂链同色，仿佛在冥冥之中暗示着某种宿命的牵连。

苏雨薇左肩的剑柄震颤如雷，那剑柄本是冰璃剑的剑鞘所化，此刻却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，剧烈地抖动着。

凹槽内的银铃扣贪婪地吸收着三百情丝冰棱，发出的声响犹如往生殿晨钟的沉闷回响。

那银铃扣是林寒送给她的定情信物，此刻每一次震动都伴随着情丝断裂的细微声响，仿佛是心破碎的声音。

钟波如涟漪般扫过血池，表面浮出细密的霜花，每一朵霜花都如同被封印的记忆残片，静静地漂浮着。

最大的那朵霜花里，清晰可见慕昭雪在寒渊自碎剑骨时的惨烈景象——她为了突破境界，毅然决然地将本命剑插入心口，飞溅的骨粉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洒落，渗入林寒锻骨境初期的铁骨纹路。

那时的他还是个青涩懵懂的少年，骨粉与血珠交融之处，竟然生出冰晶状的纹路，仿佛在他的骨血中刻下了一道永恒的印记。

林寒喉间的金骨面具突然变得柔软起来，那面具本是他成为魔尊后用以遮蔽真容的法宝，此刻却如冰雪遇到暖阳般缓缓融化。

融化的金液如金色的溪流般裹着三重混音滴落——那是少年时在山巅练剑时清脆悦耳的剑鸣、往生殿每日清晨敲响的古朴厚重的钟声，以及某世在江南茶馆里听到的雨打芭蕉的清脆声响。

三重声音交织在一起，在血池中宛如天籁之音，最终凝成了一尊三足青铜鼎。

鼎内沸腾的，赫然是卷四古战场收集的神血，那些神血犹如上古战死天神的精血，每一滴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。

血泡炸裂时飞溅的微粒，宛如一面镜子，映出了一幅可怕的画面：鼎底沉淀的残渣里，浸泡着苏雨薇前世夭亡时紧握的半枚银铃环。

那银铃环本是一对，此刻却只剩下半枚，环上刻着的“昭”字已被血锈蚀去半边，仿佛在低声诉说着那段未竟的情缘，令人心碎。

慕昭雪碎裂的左眼迸射出的冰蓝光束，比万年玄冰还要寒冷，比九天雷霆还要迅疾，瞬间刺穿了婚契燃烧的烈焰。

在火幕上蚀刻出的密文，竟然是往生殿主批命笔的制造图谱！那图纸的线条犹如灵动的蛇，缠住苏雨薇脚踝的青铜锁链突然变得柔软，如面条般节节脱落，沉入血池。

落链处升起九十九根冰柱，每根冰柱都仿佛是一扇时空之门，映出不同时空的景象：第七根冰柱里，少年林寒正将母亲遗留的剑穗系在冰璃剑柄上，穗子末端的银铃，与苏雨薇肩间剑柄的铃扣形制相同，仿佛早在百年前，命运就已经将他们的信物悄悄串联在一起，如同命中注定的红线。

沸腾的血鼎突然倾覆，神血如汹涌的洪流，裹挟着记忆的残渣，如决堤的洪水般冲垮了霜花阵。

浪尖托起林寒晶化躯体的右手，那食指带着往生殿特有的刺青，正缓缓点向慕昭雪后颈的剑疤。

在触及伤疤的刹那，青铜鼎碎片如流星般扎进血池，鼎足化作巨型骨刺，刺破虚空。

骨刺顶端挑着一盏崭新的幽冥灯，灯罩竟是由冰璃剑熔炼而成的琉璃，灯芯燃烧着苏雨薇新生的墨发。

每根发丝燃尽时，都迸出细碎的星芒，那些星芒如同璀璨的星辰，落入血池，竟化作无数 tiny 的光点，在水面上拼凑出他们三百世轮回中相遇的场景，如梦如幻，令人陶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