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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,裂开了。
那不是寻常的裂痕,不是阴云密布,不是雷霆震怒。那是一种概念上的撕裂,是存在根基的崩塌。苍穹之上,那道深邃的罅隙无声无息地蔓延,像一张巨口缓缓张开,吞噬着所有的色彩与声音。没有预兆,没有轰鸣,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纯粹寂静降临。紧接着,是光。
光从裂口倾泻而出,却不是温暖的日辉,亦非清冷的月华。那是一种难以言喻、令人毛骨悚然的苍白。它带着一种绝对的、不容置疑的意志,如同无形的巨浪扫过整个九霄大陆。光浪所及之处,万物失去了它们的颜色,它们的质感,它们鲜活的生命脉动。
青翠欲滴的参天古木,在苍白光芒掠过的瞬间,褪尽了所有绿意,凝固成一片僵硬死寂的灰白。繁茂的枝叶失去了立体的形态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抹平,化作宣纸上一根根单薄、生硬的墨线轮廓。风,那原本无形无质却充满生机的流动,也在这苍白的光中显出了形态——它被冻结成了一道道惨白的、僵直的刻痕,凝固在灰白的空中,像一张巨大画布上画师随意留下的败笔。
江河停止了奔涌。汹涌的波涛,激荡的浪花,瞬间凝固,定格。浑浊的水流失去了所有流动的痕迹,化作一片片巨大、光滑、毫无生气的灰白平面,倒映着上方同样死寂的天空。那倒影不再是波光粼粼的水面,而是一块冰冷的、毫无瑕疵的磨砂玻璃。河岸边的砂石,同样被抹去了粗糙的颗粒感,变成一片平整、单调的灰白基底。
飞鸟僵在半空。它们振翅的姿态被永恒地镌刻在苍白的背景上,翅膀伸展着,却失去了羽毛的柔韧与光泽,只剩下僵硬锐利的线条,如同用最劣质的墨汁勾勒出的粗糙剪影。它们凝固的眼珠里,最后映出的,是下方同样在迅速褪色、僵化的大地。
这苍白的光浪无情地漫过山川河流,漫过城镇村落,漫过芸芸众生。它不疾不徐,带着一种宣告终结的冷酷必然。九霄大陆,正被一只无形巨手,用这苍白死寂的颜料,重新涂抹成一幅巨大、诡异、毫无生气的黑白线稿。
冷月就站在这片正在被“涂抹”的山崖之上。她的白衣本是这世间最清冷的颜色,此刻在那苍白死光下,却成了唯一一点能勉强辨认的“存在”。然而,这存在本身也正遭受着侵蚀。衣袂的边缘,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僵硬感正悄然蔓延,仿佛那柔软的布料正在被无形的力量同化,向着灰白的线条转化。
她猛地抬头,目光如两道淬了寒冰的剑,死死钉向苍穹那道巨大的裂口。裂口深处,有什么东西正在凝聚。
先是细微的光点,如同星辰初诞,却带着令人不安的躁动。光点迅速膨胀、旋转,搅动着裂口边缘那苍白死寂的光,将它们撕裂、重组。须臾间,一朵巨大无朋的金莲在那裂缝的中心绽放开来!
它并非实体,更像是由纯粹的能量与法则强行编织成的虚影,庞大到几乎遮蔽了半片天空。花瓣层层叠叠,每一瓣都流淌着刺目的、毫无温度的金色光芒,边缘锐利得仿佛能切割空间。这金莲的出现,非但没有带来丝毫祥和与庄严,反而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、冰冷的威压,如同亿万座神山同时倾轧而下,带着抹杀一切个体意志的绝对命令。
“齐…不…语…”
冷月从紧咬的齿缝间挤出这个名字,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的味道。她太熟悉这股力量了,那是天道本源的气息,冰冷、浩瀚、无情。只是此刻,这气息里混杂了一丝她刻骨铭心的东西——属于那个沉默寡言、总在阴影里盗取天机、右眼曾化为琥珀色的男人的气息!那气息被天道同化、扭曲,变得无比陌生,却又无法彻底剥离。
是他!他正在强行融合那至高无上的存在,或者说,正在被那存在吞噬!
“不——!”
一声凄厉的尖啸划破了天地初变时的死寂。冷月身侧不远处,一个中年女修眼睁睁看着自己探向幼子的手在苍白光芒中僵直、硬化,皮肤失去血色,迅速覆盖上一层灰败的石质光泽。那光泽如同活物般向上蔓延,掠过她的手腕、小臂、肩膀……她脸上惊恐欲绝的表情也被瞬间定格,连同眼角那滴尚未滚落的泪珠,一起化作了冰冷的石雕。她伸出的手,距离那个蜷缩在地上、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小男孩,只差不到半尺。
小男孩似乎被母亲的异变吓傻了,连哭都忘了,只是睁着一双茫然恐惧的大眼睛,看着那只近在咫尺却再也无法触碰他的“石手”。
苍白的光芒,如同跗骨之蛆,悄然缠上了男孩的脚踝。
冷月的瞳孔骤然收缩。没有半分犹豫,她动了。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,人已如一道撕裂灰白画布的白色闪电,扑向那个被死亡标记的孩子。她快,那代表天道意志的苍白光芒更快!它如同有生命的藤蔓,顺着男孩的脚踝急速向上缠绕、覆盖。小腿,膝盖……灰败的色泽迅速吞噬着孩童稚嫩的皮肤。
“滚开!”
一声清叱,冷月手中长剑悍然出鞘!剑名“霜魄”,此刻剑身不再是清冷的寒光,而是爆发出一种近乎燃烧的惨白厉芒,仿佛凝聚了她全部的生命本源与不屈意志,对着那缠绕男孩的苍白光芒狠狠斩下!
嗤——!
剑芒与苍白光芒碰撞的瞬间,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,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、仿佛无数法则丝线被强行撕裂的刺耳锐鸣。空间在剑锋两侧剧烈扭曲、塌陷,形成肉眼可见的黑色褶皱。那缠向男孩的苍白光芒被这决绝一剑硬生生斩断、驱散!
男孩腿上蔓延的石化戛然而止。他吓得哇一声大哭出来,涕泪横流。
冷月一把将他抄起,护在臂弯。孩子温热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袖,带来一丝微弱的、属于生命的暖意,在这冰冷死寂的世界里显得如此珍贵,又如此脆弱。她甚至来不及低头安慰一句。
因为天空,变了。
那朵悬于裂缝中心的巨大金莲,开始了它的“凋零”。一片片由纯粹金光凝聚成的花瓣,脱离了莲座,无声无息地飘落下来。它们巨大无比,每一片都足以覆盖一座山峦,边缘流淌着熔金般的光焰,散发着神圣却又令人绝望的威压。
这不是花雨,这是天倾!是覆盖整个九霄大陆的、一场盛大而冰冷的葬礼!
第一片金莲花瓣,飘向远方一座矗立万载的巍峨山峰。那山势险峻,奇峰罗列,曾是无数修士悟道的圣地。然而,在那巨大的、流淌着法则金焰的花瓣笼罩之下,整座山峰连同其上的一切生灵、草木、建筑,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与生机。它们被定格,被压缩,被强行“描摹”成一张巨大画卷上粗糙、单薄的灰白线条轮廓。山体失去了棱角与质感,如同孩童用炭笔随意涂抹的拙劣背景。曾经奔腾的山涧瀑布,凝固成一道僵硬的、毫无光泽的灰白垂直线条。山巅那座古朴的道观,只剩下一个歪歪扭扭的方框和几个代表门窗的黑点。
没有崩塌,没有毁灭。那座山,连同它承载的一切历史与生命,就这样被“抹去”了存在的深度与意义,变成了一幅巨大黑白线稿中微不足道的一笔。
更多的金莲花瓣飘落,覆盖平原、森林、城池……
冷月抱着男孩,身形在山崖上急速腾挪闪避。一片边缘流淌金焰的花瓣阴影笼罩下来,带着令人窒息的毁灭气息。她脚尖在已经变得光滑如镜、毫无摩擦力的灰白岩石上猛地一点,身体如离弦之箭向后激射。那片花瓣几乎是擦着她的发梢飘过,落向下方的山谷。
无声无息。
山谷消失了。茂密的丛林、蜿蜒的溪流、散落的村落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在花瓣触地的刹那,被抹平、被抽干、被简化。视野中只剩下大片大片毫无区别的灰白基底,上面勾勒着几道代表山峦起伏的僵硬墨线,以及一些象征性地标的小黑点。那些黑点,曾是活生生的家园。
怀中孩子的哭声变成了恐惧到极致的抽噎,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。
冷月抱着孩子,如同抱着这死寂世界里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,在山巅的灰白岩石间闪转腾挪。每一次跳跃,落脚点都坚硬、冰冷、毫无生气,踩上去的感觉,仿佛踏在巨大尸骸的骨殖上。苍白的光无处不在,试图侵蚀她的身体,金莲的威压如影随形,要将她也钉入这幅永恒的线稿。
“撑住!”她低喝一声,不知是对怀里的孩子,还是对自己。
一道璀璨的碧绿光华,如同撕裂黑暗的生机之剑,骤然从下方混乱的人群中冲天而起!那光芒带着一种熟悉的、坚韧不屈的生命律动,硬生生在苍白死寂的天地间撑开一小片朦胧的绿色光晕。
光晕中心,是苏半夏。
她的墨绿色医袍已然被一种粘稠、诡异的墨色液体浸透了大半。那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、混合着法则腐朽与生灵怨念的气息——墨色血雨!天空那巨大裂口和金莲洒落的光芒,不仅剥夺色彩,更在无形中抽取着万物的“生”气,当这种抽取超过某个极限,或者有强大的存在试图反抗时,便会有这种污秽的墨血渗出、滴落。
苏半夏正身处一片由修士和凡人组成的混乱人群中。许多人肢体已经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石化,动作僵硬如同生锈的傀儡。更多的人被无形的恐惧攫住,尖叫奔逃,却在苍白光芒的笼罩下步履维艰,如同陷入粘稠的泥沼。
她的双手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。左手五指张开,指尖萦绕着柔和的碧绿药灵光晕,如同最灵巧的织梭,在虚空中急速穿梭。一道道纤细坚韧的绿色光丝从她指尖迸发,精准地缠绕向那些肢体石化蔓延最快的人,尤其是妇孺老弱。光丝缠绕之处,灰败石化的趋势仿佛被注入了强心剂,虽无法彻底逆转,却顽强地停止了蔓延,甚至将那冰冷的石质光泽稍稍逼退,显露出下面一丝微弱挣扎的血肉颜色。这是她医道修为的极限,强行抽取药灵本源,为垂死者吊住最后一口生气。
右手则紧握着一柄样式古朴的银针。针尖凝聚着一点锐利到刺目的寒芒。她每一次出手,都带着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狠厉。银针并非刺向敌人——这苍白的光与飘落的金莲并非实体——而是刺向那些无形中笼罩下来、试图操控人群意志、加速石化进程的无形法则丝线!
嗤!嗤!嗤!
银针每一次刺出,都精准地点在虚空某处。针尖与无形法则碰撞的刹那,爆发出刺目的火花和细微的空间涟漪。被刺中的地方,那些无形的、束缚人心的“线”会短暂地扭曲、断裂。被其操控、陷入癫狂或彻底绝望僵化的人,眼中会瞬间恢复一丝清明,身体也获得片刻喘息之机。然而,每一次成功的“断线”,都有一股强大的反噬之力顺着银针逆冲而上,震得苏半夏手臂发麻,嘴角溢出一缕鲜红。那墨色的血雨更是如同跗骨之蛆,不断滴落在她撑起的碧绿光晕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腐蚀声,光晕范围在顽强地、却又无可挽回地缩小。
“半夏!”冷月的声音穿透混乱与死寂,带着剑锋般的穿透力。她抱着孩子,几个起落,如同白色幽灵般穿过僵化的人群和飘落的金莲阴影,落在了苏半夏撑起的碧绿光晕边缘。苍白的光与金莲的威压被那绿色光晕暂时阻隔在外。
苏半夏闻声抬头,脸上沾着几点墨色的污血,更衬得她脸色苍白如纸,但那双杏眼里燃烧着绝不屈服的火焰。她的目光飞快扫过冷月怀中的孩子,看到他腿上残留的石化痕迹和满眼的惊恐,眉头狠狠一蹙,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。指尖的绿色光丝再次射出,缠绕在男孩的小腿上,暂时稳住了那可怕的石化。
“他怎么样?”苏半夏语速极快,同时右手银针再次闪电般刺出,将一条悄然缠向旁边一个老妪脖颈的无形丝线钉穿、震碎。老妪瘫软在地,大口喘息。
“暂时无碍。”冷月的声音冷得像冰,目光却死死盯着苏半夏被墨血浸透的肩头,“你呢?这血……”
“天道的反噬,强行抽取‘生’气的污秽凝结。”苏半夏咬牙,又是一针刺出,击溃一条丝线,身体微微一晃,更多的墨血从她肩头被反噬之力震出的伤口渗出,滴落在灰白的地面上,腐蚀出小小的坑洞,“它在剥夺,在转化,在把一切变成它画布上的死物!齐不语…他成功了?还是…”
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。但两人心中都无比清楚。这覆盖三界的苍白,这抹杀生机的金莲,这污秽的墨血,无不昭示着天道本源意志的彻底降临。而齐不语的气息混杂其中,如同投入熔炉的薪柴,他的意志,还剩下多少?
就在这时,异变陡生!
那些被苏半夏以药灵光丝暂时稳住石化、吊住生机的数十人,身体突然剧烈地、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!他们的眼睛瞬间翻白,口鼻中溢出粘稠的墨色液体,与天空滴落的墨血如出一辙。紧接着,他们僵硬地、以一种完全违背人体结构的诡异姿态,从地上爬了起来。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咔吧”声,仿佛提线木偶被无形的丝线强行扯动。
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,带着一种冰冷的、机械的精准。手臂抬起,五指张开,指尖竟然延伸出无数道细微、粘稠的黑色丝线!这些丝线与天空中笼罩下来的无形法则之线如出一辙,却更加污秽、更具实质的侵蚀性!
数十具被操控的“傀儡”,猛地转向苏半夏和冷月,以及她们身后那片被碧绿光晕守护着的人群!它们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、如同砂纸摩擦的嘶哑嗬嗬声,指尖的黑色丝线如同毒蛇般攒射而出!
目标,正是那维系着最后一片生机的碧绿光晕,以及光晕中心——全力施为、几乎毫无防备的苏半夏!
“小心!”冷月厉喝出声,几乎在那些傀儡异动的瞬间就已察觉。怀中的孩子被她用一股柔劲推向身后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。
锵!
霜魄长剑发出龙吟般的震鸣,惨白厉芒暴涨!冷月一步踏前,挡在苏半夏身前,剑光泼洒开来,如同在身前布下了一道由无数冰晶棱刺构成的死亡之墙!
噗!噗!噗!噗!
数十道攒射而来的粘稠黑线,狠狠撞击在冷月的剑幕之上!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,只有令人头皮发麻的、如同烧红烙铁刺入牛油般的密集闷响。剑幕上凝聚的惨白厉芒与污秽黑线剧烈地相互湮灭、腐蚀。
黑线蕴含的力量极其诡异阴毒,带着强烈的侵蚀意志。每一次碰撞,都有一股冰冷滑腻的精神冲击顺着剑身逆袭而上,直冲冷月的识海,试图冻结她的思维,麻痹她的意志,让她也沦为被操控的傀儡!同时,剑幕上的厉芒也在飞速消耗、黯淡。
冷月闷哼一声,握剑的虎口瞬间崩裂,鲜血染红了剑柄。她眼神却更加锐利,如同寒潭深处的冰晶,将所有袭来的精神冲击强行冻结、碾碎在识海之外!剑势非但没有溃散,反而愈发狂暴!剑幕猛地向外一扩,如同冰莲盛放,将大部分攒射的黑线绞碎、弹开。
然而,仍有数道格外刁钻阴狠的黑线,如同拥有生命般绕过了剑幕的正面,毒蛇般噬向冷月剑势难顾的侧肋和后心!更有一道,无声无息地贴地疾射,直取她身后的苏半夏脚踝!
苏半夏此刻正全力操控着维系数十人生机的药灵光丝,根本无暇他顾。她撑起的碧绿光晕,也因为冷月挡在前方承受了大部分压力,而暂时收缩,光芒黯淡。
千钧一发!
冷月瞳孔中寒芒暴射。她甚至没有回头,持剑的右手手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然内旋,霜魄长剑划出一道违反常理的半圆轨迹,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向自己身侧空处!
叮!叮!叮!
三声清脆到刺耳的金铁交鸣几乎同时响起!剑尖精准无比地磕飞了三道偷袭侧肋的黑线。那速度快到极致,仿佛她背后生了眼睛。
与此同时,她空着的左手并指如剑,看也不看地向后下方疾点!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惨白剑气透指而出,后发先至!
嗤!
那道贴地偷袭苏半夏的黑线,在距离苏半夏脚踝不足三寸之处,被这道凌厉剑气精准地钉死在地面上!剑气爆发,将那道黑线寸寸震碎,污秽的气息四溅。
冷月化解自身危机的动作行云流水,电光火石。然而,就在她点碎最后一道黑线的瞬间,正面承受的压力骤然一空!那些被操控的傀儡,似乎被她的反击激怒,或者得到了新的指令,动作猛地一变!
它们不再试图突破剑幕,而是数十具身体同时张开双臂,以一种拥抱死亡的姿态,向着冷月,向着她身后的碧绿光晕,向着苏半夏,猛扑过来!它们身上的墨色污血沸腾般涌动,散发出更加浓烈的腐朽与毁灭气息,竟是要自爆!
数十个被强行吊住生机、灌满污秽力量的傀儡自爆,威力足以将这片山崖彻底抹平,更会彻底摧毁苏半夏勉力支撑的药灵光晕,杀死她身后所有被庇护的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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