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7章 辞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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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蒙蒙亮时，许栀的马车恰巧绕过了刑场。

那里已经搭好白绫架，几个差役正打着哈欠布置，她放下车帘，却听见一声凄厉的喊叫：“许栀！我知道你在车里！”

苏安怡被两名嬷嬷押着，发丝散乱，囚衣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。她突然挣脱束缚扑到马车前，眼睛红得像要滴血，嗓音尖锐无比：“你以为赢了吗？宴卿他……”

“堵上嘴！”嬷嬷惊慌地塞住她的嘴，“王妃恕罪，这疯妇……”

许栀静静看着苏安怡被拖走。那双曾经盛满傲慢的眼睛，此刻只剩下癫狂的恨意。

马车重新启动时，她听见身后传来最后一声模糊的咒骂，很快被晨雾吞没。

古物司的工作台前，许栀心不在焉地擦拭着瓷瓶，瓷面映出她恍惚的脸。

到底，要不要……

“许大人，”小吏快步走入屋内，“王爷派人传来消息，说夜郎传来加急军报……”

许栀手一顿，很快反应过来，匆匆忙忙赶了出去。

回府的马车上，她鬼使神差打开随身锦囊。里面装着现代公寓的钥匙、身份证，她看着那张小小的身份卡片，眉头拧紧了又舒展，反复几次，最终长叹一口气你，“啪“地合上锦囊。

许栀望向窗外，冬风正卷着雪粒扫过朱雀街。

靖王府正厅，殷霁珩正在看北境来的第二封信。听见脚步声，他很快抬眸看向面前人。

“北境出了什么事？“许栀开门见山。

“孙浩然跑去和拓跋弘一块了，“他递来茶盏，指节上有一道新伤，“你手怎么这么凉？”

许栀抽回手：“苏安怡死了？”

“嗯，”殷霁珩转身去关窗，避开她的视线，“相府连尸首都没收，直接扔去了乱葬岗。”

风卷着落叶扑进窗户。许栀突然发现他后颈有道细长伤痕，像是被指甲抓的。

“你最近很忙。”她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开了口，一下子有些惊讶。

她说这个做什么？

殷霁珩动作一顿：“毕竟兵部重组，而且还有很多事需要好好结算结算……”

两人之间再次沉默。这次是许栀先移开视线：“龙首已经完工，大英博物馆的人半月后到，他们也说我这次比预想的时间还要早了一个多月，说要给我多加报酬什么的……”

殷霁珩眼睛一亮，很快笑了起来：“我就知道你肯定没问题。”

见他笑容明媚，许栀张了张嘴，接下来的话变得难以开口了起来。

“我想……回现代盯着交接。”

这话说得隐晦，许栀闭了闭眼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说不出道别的话，万一对方没听懂其中含义……

“好。“殷霁珩答得太快，像是早料到这一出，“我会让夜风他们准备好你的通关文书，就说你和孙浩然一样去夜郎游玩。”

许栀攥紧了锦囊，她以为会看到不舍或挽留，可他只是平静地斟茶，仿佛她说的不过是明日要下雨。

“王爷！”侍卫突然闯入，“陛下急召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