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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建国猛地从噩梦中惊醒,额头上的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。窗外,东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,晨雾像一层轻纱笼罩着寂静的村庄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,那里还残留着梦中被泪水浸湿的痕迹。
\"姐!\"他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,膝盖撞到床沿发出闷响。席梦思床上,余小麦依然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,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。春桃蜷缩在床尾,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色,显然也是刚睡着不久。
余建国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,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姐姐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腕。那触感让他心惊——这哪里还是记忆中那个能挑百斤稻谷的姐姐?这分明是一截枯枝,随时可能折断。
\"姐,你不能这样!\"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像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,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,\"姐夫和小川都需要你的照顾啊!\"
床上的余小麦毫无反应,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。余建国的手开始发抖,他想起昨晚姐姐说的那些话——湄公河上的绑架、神秘的注射、小川的变异、陈大柱的惨死、李局长的重伤、还有姐夫刚回北京就遭遇的暗杀……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,在他脑子里烫出深深的烙印。
\"建国……\"春桃被惊醒,揉着惺忪的睡眼,\"怎么了?\"
余建国没理会妻子,他突然俯下身,几乎是贴着余小麦的耳朵吼道:\"姐!你听见没有!陆远山现在命悬一线!小川变成那样,除了你这个当妈的,还有谁能护着他?!\"
这句话像一把利刃,终于刺穿了余小麦筑起的厚厚壁垒。她的眼皮剧烈颤抖起来,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,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。
春桃吓得连忙去拉丈夫:\"你轻点!姐刚缓过来一点……\"
\"缓什么缓!\"余建国甩开妻子的手,眼睛通红,\"再缓下去人都要没了!姐!\"他一把掀开盖在余小麦身上的薄被,粗鲁地拽着她的胳膊想把人拉起来,\"你给我起来!妈走了,这个家就剩咱们姐弟俩了,你不能就这样扔下我!\"
余小麦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拽起,又软绵绵地倒回去。但这一次,她的眼睛睁开了——那里面不再是空洞的绝望,而是一种令人心惊的、濒死野兽般的挣扎。
\"……小川……\"她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,沙哑得不成人声。
\"对!小川!你儿子!\"余建国乘胜追击,声音却突然哽咽了,\"他都23岁了!被人注射了不知道什么鬼东西,变成那样……姐,你是他妈啊!\"
这句话像最后一记重锤,终于砸碎了余小麦筑起的心墙。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深陷的眼窝里涌出,顺着颧骨滚落,打湿了枕巾。她的手指开始痉挛般地抓挠床单,喉咙里发出压抑已久的、受伤动物般的呜咽。
春桃见状,连忙端来早就准备好的温水,小心翼翼地递到余小麦嘴边:\"姐,喝点水,慢慢说,不急……\"
余小麦没有接水,而是突然抓住弟弟的手,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里:\"建国……我害怕……\"这简单的四个字,道尽了一个母亲最深重的恐惧。
余建国鼻子一酸,差点掉下泪来。他记忆中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姐姐,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表情?小时候他被村里孩子欺负,是姐姐抄起扁担追着那群小子满村跑;父亲酗酒打人,是姐姐挡在他前面挨揍;后来他欠了赌债,也是姐姐咬牙替他还清……可现在,这个从来都是他依靠的人,在他面前崩溃得像个孩子。
\"不怕,姐。\"余建国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,声音坚定起来,\"我陪你去北京。咱们把小川接回来,把姐夫也接回来。那些人再厉害,还能跟国家作对不成?\"
余小麦的瞳孔微微收缩,似乎被\"国家\"这个词触动。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,却因为体力不支又跌了回去。春桃连忙上前扶住她,把水杯凑到她嘴边。
\"慢点,姐,先喝口水。\"春桃的声音温柔而坚定,\"建国说得对,咱们得想办法。你这几天不吃不喝,身子都垮了,怎么去北京?怎么照顾姐夫和小川?\"
温水滋润了干裂的喉咙,余小麦的眼神渐渐聚焦。她看了看弟弟,又看了看弟媳,突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\"我……我得去北京。\"
这句话像一道赦令,让余建国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。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,凉飕飕地贴在身上。
\"对!去北京!\"他一拍大腿,\"我这就去镇上买票!春桃,你在家照顾姐,我去去就回!\"
\"等等!\"余小麦突然叫住他,声音虽然虚弱,却已经有了几分往日的决断,\"不能这么去……那些人盯着远山和小川,肯定也会盯着我。\"
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。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远处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,新的一天开始了,可他们面临的却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暗。
\"那怎么办?\"余建国搓着手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\"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?\"
余小麦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,她强撑着坐起身,靠在床头:\"给我手机。\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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