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幻境真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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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铃声清脆如溪流。

顾雨岚睁开眼，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白雾中。四周空无一物，唯有腕间的凤凰印泛着微光——与上次梦见母亲时的场景一模一样。

\"母亲？\"她轻声呼唤。

没有回应。雾气流动，渐渐凝聚成模糊的画面：一个酷似周贵妃的女子跪在祠堂，怀中抱着三个婴儿；巫医之女站在阴影处，手中捧着个黑色玉瓶；更远处，先太子被侍卫按在地上，目眦欲裂...

\"这是...\"顾雨岚伸手想触碰画面，却穿了过去。

雾气突然剧烈翻涌，场景变换——周贵妃将三个婴儿分别交给不同的人，自己则走向祠堂中央的祭坛。巫医之女冷笑着打开玉瓶，一条黑蛇游出，钻入周贵妃心口！

\"不！\"顾雨岚失声惊呼。

周贵妃的身体剧烈颤抖，双眼翻白。但下一刻，她竟露出诡异的微笑，亲手将一把匕首刺入自己心口！

\"以吾之血...封汝之魂...\"周贵妃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，\"相柳...永生...\"

黑蛇被生生逼出，却一分为三，分别钻入三个婴儿体内！最小的那个——脖颈处立刻浮现出蛇形胎记。

\"周煌...\"顾雨岚喃喃道。

画面再次变换。长大的周煌被囚禁在地牢，巫医之女每日用银铃折磨他，直到蛇形胎记变成黑龙纹；另一边，顾雪瑶和顾雨岚分别在顾府和番邦长大，对身世一无所知...

\"现在明白了吗？\"一个声音突然响起。

顾雨岚转身，看见周煌站在雾中。与之前不同，此刻的他眼神清明，脖颈处的黑龙纹也黯淡了许多。

\"你...\"

\"这才是真实的我。\"周煌苦笑，\"被相柳侵蚀前的周煌。\"

他走近几步，顾雨岚警觉后退。周煌停下，举起双手示意无害：\"我不会伤害你。银铃制造的幻境中，相柳的力量最弱，我才能短暂清醒。\"

\"到底怎么回事？\"顾雨岚厉声问，\"母亲当年...\"

\"母亲是为了救我们。\"周煌眼中闪过痛楚，\"她发现巫医之女要唤醒相柳，便用秘术将相柳引入自己体内，打算同归于尽。\"他指向幻境中的画面，\"但相柳太强大，分裂成三份逃入我们体内。\"

顾雨岚心头一震。所以她和姐姐体内的黑凤纹、龙纹，都是...

\"相柳的分身。\"周煌证实了她的猜测，\"母亲临死前将魂魄一分为三，分别封印在我们体内，压制相柳。\"

\"那银锁...\"

\"是最后的保险。\"周煌轻触她腕间的凤凰印，\"母亲将最精华的力量给了你，因为你是唯一能彻底消灭相柳的人。\"

顾雨岚如坠冰窟。所以天地窟石碑上说的\"祭品\"不是指牺牲，而是...

\"相柳的容器。\"周煌突然抱住头，黑龙纹开始蠕动，\"它要醒了...快走！\"

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，眼神也凶恶起来：\"愚蠢的妹妹...你以为知道真相就能改变什么吗？\"

顾雨岚知道相柳接管了周煌的身体。她后退几步，凤凰印蓄势待发。

\"母亲当年就该杀了你！\"周煌——不，相柳厉声道，\"留着你这个祸害...\"

\"闭嘴！\"顾雨岚怒喝，\"不许你亵渎母亲！\"

相柳大笑，突然挥手。雾气凝聚成新的画面——冯安与冯嬷嬷跪在巫医之女面前，发誓效忠；年幼的周煌被按在祭坛上，烙铁灼出黑龙纹；顾雨岚儿时的银铃被偷走，注入相柳之毒...

\"你以为冯安是忠仆？\"相柳讥讽道，\"他姐弟二人是巫医之女的心腹，潜伏宫中二十年，就为今日！\"

画面变成登基大典的布置现场。顾雨岚惊恐地看见，太和殿的每个角落都藏着蛇形香炉，殿顶悬着银铃阵，而龙椅下...

\"相柳真身就封印在那里。\"周煌的声音突然又回来了，虽然微弱但清晰，\"明日大典，他们计划释放它...\"

\"怎么阻止？\"顾雨岚急切地问。

周煌痛苦地摇头：\"我不知道...但沈渊...\"

话未说完，黑龙纹再次暴起。周煌的面容扭曲，声音变成嘶吼：\"谁也阻止不了！明日之后，人间将成为相柳的猎场！\"

幻境开始崩塌。顾雨岚感觉自己在急速下坠，周煌最后的声音在耳边回荡：\"找到...发簪...\"

眼前一黑，她失去了知觉。

......

\"王爷！王爷醒醒！\"

沈渊猛地睁眼，发现自己趴在案上。面前是赵破虏焦急的脸，和满地散落的奏章。

\"我...怎么了？\"

\"您突然昏倒。\"赵破虏扶他坐起，\"王妃她...\"

沈渊脑中一片空白：\"王妃？\"

赵破虏脸色大变：\"顾雨岚！您的妻子！\"

妻子...沈渊皱眉。他隐约记得有这么个人，但面容模糊不清。心口突然一阵刺痛，龙纹不受控制地浮现——奇怪，不是已经...

\"王爷！\"赵破虏急得满头大汗，\"您必须想起来！王妃被掳走了！\"

被掳走？沈渊头痛欲裂。他隐约记得火光、冷宫、一个黑衣人...但细节如流沙般从指缝溜走。

\"我...不记得...\"

赵破虏咬牙，突然从怀中掏出个东西：\"那这个呢？\"

一支白玉发簪，簪头是展翅的凤凰。沈渊接过发簪的刹那，记忆如潮水般涌回——

\"雨岚！\"他猛地站起，\"她在哪？\"

\"被周煌带走了。\"赵破虏松了口气，\"我们追踪到城郊一处废弃山庄，但...\"

沈渊已经冲出门外：\"备马！\"

\"王爷！您的记忆...\"

\"暂时回来了。\"沈渊将发簪紧紧攥在手心，\"但撑不了多久。\"

他太清楚了。每次记忆消退的时间越来越长，恢复的时间越来越短。这支发簪是最后的锚点，一旦失去...

\"冯安呢？\"他突然想起什么。

\"去...去追查线索了。\"赵破虏支吾道。

沈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。冯安...那个看似忠心的老太监，实则是内奸！他必须小心行事。

山庄在城北十里处，原是某位侯爵的别院，如今荒废多年。沈渊带人赶到时，天已蒙蒙亮。

\"包围山庄，不许放走一人！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