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逆风翻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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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林小满踏上意大利米兰的土地时，潮湿的海风裹挟着皮革与咖啡的气息扑面而来。国际顶尖时尚协会的邀请函在行李箱中压出了褶皱，却依旧烫金耀眼。机场外，迎接她的并非鲜花与掌声，而是意大利媒体尖锐的提问：“中国设计师是否只会模仿？”闪光灯如潮水般涌来，将她的影子压缩成狼狈的剪影。

评审会议现场，水晶吊灯将会议厅照得如同白昼。法国评委阿兰·莫罗将墨镜推上头顶，打量林小满的目光如同审视不合格的布料：“中国有五千年历史，但时尚界只需要能跟上潮流的设计师。”意大利本土评委则翻着她的作品集，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嗤笑：“这些纹样，更适合博物馆。”林小满沉默着打开平板电脑，播放键按下的瞬间，屏幕里切换成云南深山的画面——白发老妪指尖穿梭，银线在靛蓝布料上勾勒出神秘图腾，背景音是此起彼伏的织布机声响。

真正的转机出现在一件争议作品上。德国新锐设计师汉斯的参赛服以“东方禅意”为主题，水墨泼染的丝绸间，赫然缀着苗族特有的破线绣。当其他评委纷纷赞叹“文化碰撞的艺术”时，林小满举起手中的资料袋，里面是她亲自走访苗寨时录制的视频、传承人授权书，甚至还有未公开的纹样数据库。“这些针法，是苗族绣娘代代相传的智慧结晶。”她的声音在寂静的会场回响，“若不经过授权，这不是创作，是掠夺。”

这场辩论如石子投入深潭，在时尚圈激起千层浪。社交媒体上，#林小满扞卫文化遗产#的话题迅速登顶热搜，苗族绣娘的真实故事被翻译成二十余种语言传播。神秘投资人卢卡·罗西尼正是被这段视频打动，在米兰大教堂前拦住林小满的去路：“我可以给你千万欧元，在米兰开独立工作室。但条件是，与云尚集团和中国市场彻底切割。”

林小满望着大教堂尖顶刺破云层的剪影，想起陆沉舟熬夜整理的市场分析报告，想起工作室伙伴们布满血丝却依旧明亮的眼睛。“我的设计灵感，扎根在中国的土地上。”她将名片轻轻放在对方掌心，“如果罗西尼先生愿意，我们可以合作推广中国非遗，但背叛伙伴的事，我永远不会做。”

与此同时，国内战场也迎来转机。陆沉舟在董事会上甩出确凿证据——陆明远与x集团签订的秘密协议、篡改数据的完整日志，还有那位消失主管的录音证词。当陆明远被安保人员请出会议室时，陆沉舟顾不上擦去额头的冷汗，立刻拨通了林小满的视频电话。画面里，她正蹲在米兰的工作室，将敦煌藻井纹样用激光雕刻在皮革上，碎皮屑落在她的发间，像撒了一头星光。

时装周终评那日，林小满的评审席前堆满了邀请函。但她选择将机会让给合作的非遗传承人，自己站在后台为绣娘整理头饰。当八十岁的苗绣奶奶颤巍巍地走上领奖台，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说出“谢谢”时，全场掌声雷动。林小满在侧幕看着这一幕，手机震动，陆沉舟发来消息：“董事会全票通过，云尚将成立非遗时尚专项基金。等你回家。”

返程的飞机冲破云层时，林小满望着舷窗外的云海，忽然想起敦煌壁画里的飞天。逆风而行时，或许会被风沙迷了眼，但只要心怀信念，终能破云而上，飞向更辽阔的天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