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寒鸦密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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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鸦镇坐落在寒冰原南缘，是进出冰原的必经之地。镇上建筑多以黑石垒成，屋顶倾斜角度极大，以防积雪压塌。

时值正午，镇中央的酒馆\"醉仙楼\"却已人声鼎沸。

战毅和海桐改换容貌，扮作一对寻常散修夫妇走进酒馆。战毅化名\"韩山\"，是个满脸风霜的中年猎户；

海桐则化名\"柳青\"，做村妇打扮，眉心的青莲印记被药粉遮掩。

\"两壶烈酒，一盘卤肉。\"战毅粗着嗓子对店小二喊道，随手抛出一块下品灵石。

店小二眼疾手快地接住灵石，脸上堆满笑容：\"好嘞！客官是刚从冰原回来吧？最近收获如何？\"

战毅故意叹了口气：\"别提了，遇到一群玄冰狼，差点把命搭上。\"

这番对话立刻引起邻桌几名猎户的共鸣。

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凑过来：\"兄弟运气不错啊，能从玄冰狼群手里逃出来。前天老张他们一队人，连个全尸都没留下！\"

战毅顺势与猎户们攀谈起来，很快融入了酒馆的氛围。

海桐则安静地坐在一旁，神识却悄然扫过整个酒馆，寻找周小福提到的联络人\"老酒鬼\"。

醉仙楼角落里有张单独的桌子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自斟自饮。

他面前摆着七个酒壶，排列方式颇为奇特，六个围成一圈，中间一个。

\"找到了。\"海桐传音道，\"七星伴月阵，暗堂联络暗号。\"

战毅会意，又闲聊片刻后借口解手离席。经过老者桌边时，他看似随意地碰倒了一个酒壶。

\"老丈恕罪。\"战毅连忙道歉，同时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三下，停顿，再敲两下，这是周小福教的暗号。

老者浑浊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精光：\"年轻人毛手毛脚，陪老夫喝一杯赔罪吧。\"

战毅顺势坐下。老者给他倒了杯酒，低声道：\"冰原风雪可大？\"

\"风雪虽大，不及心中火热。\"战毅对出下半句暗号。

老者点点头：\"周小子说你们会来。老夫姓莫，天剑门暗堂执事。\"

战毅心中一凛。姓莫？难道与寒冰剑仙莫问天有关系？

似乎看出他的疑惑，老者轻笑：\"莫问天是我曾祖。三百年前他探索冰原失踪，家族因此衰落。\"

他仰头饮尽杯中酒，\"说吧，找老夫何事？\"

战毅斟酌着词句：\"想打听天剑门近况。萧门主...可还安好？\"

老酒鬼眼中精光一闪：\"门主三日前突然闭关，宣布宗内事务暂由柳青锋代管。\"

他压低声音，\"但据暗堂密报，门主闭关前曾秘密会见幽冥教使者！\"

这个消息印证了战毅的猜测。萧天问果然与幽冥教勾结，恐怕正在谋划什么。

\"药王谷那边呢？\"

\"更古怪。\"

老酒鬼皱眉，\"药无心宣布取消今年的丹道大会，同时召回所有在外弟子。有传言说她受了重伤，但无人证实。\"

战毅和海桐对视一眼。

药无心受伤应该是在青帝陵一战的后果，但她取消丹会就显得蹊跷了，按血冥老祖的说法，丹会正是他们为复活魔尊造势的关键一环。

\"还有一事。\"

老酒鬼从怀中取出一块留影石，\"三日前，北域'玄天宗'突然宣布封山，同时东域多个小门派遭到神秘袭击。袭击者手法残忍，死者精血尽失...\"

留影石显示的画面上，几具干尸保持着惊恐的表情，胸口都有一个诡异的黑洞，仿佛被什么东西贯穿吸干了精血。

战毅瞳孔微缩。这种手法，与魔尊左臂吞噬生灵的方式如出一辙！

\"多谢前辈告知。\"他郑重抱拳，\"我们可能需要天剑门内应的帮助。\"

老酒鬼摇摇头：\"现在门内风声鹤唳，柳青锋正在清洗可疑人员。不过...\"

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递给战毅，\"需要帮助时，在任意酒馆点'七星醉月'，自会有人联络你们。\"

离开醉仙楼后，战毅和海桐找了家僻静的客栈住下。房间内，两人布下隔音结界，开始分析情报。

\"萧天问和药无心同时有异常举动，绝非巧合。\"

海桐铺开灵界地图，\"玄天宗在北域，药王谷在东域，加上寒冰原的上古战场...这三个地方连起来，正好是一个三角形。\"

战毅在地图上勾画：\"青帝陵、寒冰原、再加上...天剑门！\"

他猛然醒悟，\"这三处很可能分别镇压着魔尊的左臂、右臂和头颅！\"

\"而心脏...\"海桐指着地图中央的一片空白区域，\"应该在这里，灵界中域的'葬神渊'！\"

这个发现让两人不寒而栗。如果猜测属实，那么魔尊的各个部位正在同时苏醒，而葬神渊就是最终复活之地！

\"必须阻止他们。\"战毅沉声道，\"但以我们现在的实力，单独对抗任何一方都力有不逮。\"

海桐思索片刻：\"或许可以从内部瓦解。药无心与血冥老祖互相猜忌，萧天问与柳青锋也有矛盾。若能挑拨他们内斗...\"

正说着，战毅突然按住她的手，眼神示意窗外有人。

海桐会意，立刻换了话题：\"...那批玄冰狼皮能卖个好价钱，明天一早就去集市。\"

战毅走到窗边，猛地推开窗户。一个黑影正欲逃离，被他一把抓住衣领拽了进来。

\"饶命！小的只是路过！\"那是个瘦小少年，穿着破烂，满脸惶恐。

战毅冷笑：\"路过？\"他一把扯开少年衣襟，露出胸口一个狰狞的鬼头刺青，幽冥教暗探的标记！

少年见身份暴露，眼中闪过一丝狠毒，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。

血雾腥臭扑鼻，明显含有剧毒。战毅早有防备，混沌鼎虚影一闪，将血雾尽数吞噬。

\"谁派你来的？\"海桐手持净世青莲剑抵住少年咽喉。

少年狞笑：\"魔尊大人即将复苏，你们这些蝼蚁...啊！\"

他突然惨叫起来，胸口鬼头刺青如同活物般蠕动，转眼间就将他全身精血吸干，化作一具干尸！

\"禁制反噬...\"战毅检查尸体，\"幽冥教核心成员都被种下这种禁制，一旦被俘就会自毁。\"

海桐皱眉：\"我们的行踪暴露了。幽冥教既然能追踪到这里，其他势力恐怕也不远。\"

仿佛印证她的话，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战毅神识一扫，发现客栈已被数十名黑衣人包围。

这些人胸口都绣着血色小剑，天剑门刑堂弟子的标志！

\"柳青锋的人？\"海桐疑惑道，\"怎么会...\"

话音未落，屋顶突然破开一个大洞，三道剑光疾射而下！

战毅反应极快，混沌青莲剑瞬间出鞘，灰青色剑芒横扫，将两道剑光击碎。第三道剑光却诡异转弯，直取海桐咽喉！

\"铛！\"

海桐举剑格挡，却被震退数步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出手之人至少是玄丹巅峰！

烟尘散去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破洞处，是周小福，只是此刻的他面容冷峻，眼中毫无感情，周身散发着凌厉的剑气。

\"周小福？\"战毅试探地叫道。

\"叛徒战毅、海桐。\"周小福声音冰冷，\"奉柳长老之命，取尔等首级！\"

不对！战毅立刻察觉到异常。周小福的气息与之前截然不同，而且眼神呆滞，像是被人控制了心神。

三名刑堂弟子从门口冲入，配合周小福形成合围之势。

战毅不敢大意，混沌青莲剑全力施展，灰青色剑芒如潮水般涌向四周。

那三名弟子不过玄丹初期，一个照面就被斩杀两人，剩下一人重伤倒地。

周小福却丝毫不受影响，手中长剑化作漫天剑影，每一剑都直指要害。

更诡异的是，他的剑法竟然融合了幽冥教的阴毒路数，与天剑门正统剑诀大相径庭！

\"他被控制了！\"海桐看出端倪，\"剑上有幽冥教的血煞之气！\"

战毅也发现了问题。周小福的剑锋上缠绕着丝丝血线，与当初血冥老祖的手段如出一辙。

看来柳青锋一系也未能幸免，被幽冥教渗透了。

\"先制服他！\"战毅改变策略，混沌鼎祭出，鼎口对准周小福，\"收！\"

强大的吸力笼罩周小福，他的动作顿时迟缓下来。

海桐趁机欺身上前，净世青莲剑轻点他眉心。青光闪过，周小福浑身一震，眼中血色褪去，露出茫然之色。

\"我...这是在哪？\"他虚弱地问。

战毅来不及解释，因为客栈外又传来更多脚步声。他一把抓起周小福：\"先离开这里！\"

三人从窗口跃出，正好撞上赶来的第二批刑堂弟子。

战毅不再留手，混沌青莲剑横扫，十余丈长的剑芒将整条街道一分为二！

趁敌人混乱之际，他带着海桐和周小福冲入小巷，七拐八绕后甩开了追兵。

寒鸦镇外有片黑松林，三人暂时在此歇脚。周小福经过海桐的治疗，神智逐渐清醒。

\"多谢相救。”

他苦涩地说，\"柳长老...不，柳青锋那老贼早已投靠幽冥教！门主闭关后，他立刻清洗异己，我因调查噬心玉之事被发现，被种下'血魂咒'...\"

战毅递给他一瓶丹药：\"具体说说天剑门的情况。\"

周小福服下丹药，脸色好了些：\"三日前，萧门主突然宣布闭关，将门中大权交给柳青锋。

当晚就有七位长老失踪，全是反对与幽冥教结盟的。